“解开谜题的成就感，是我最大的动力”

——记全市公安系统首位女法医李晓霞

本报记者 张欢欢

这些年，法医这个小众而神秘的职业时常成为荧屏上的主角，《法医秦明》系列、《骨语》系列。影视剧之外，最近一档职场纪实节目《初入职场的我们》还推出了“法医季”。悬疑、惊悚，公平、正义，冠在法医这个职业之前有很多词。现实中，真正的法医是什么样的呢？近日，记者走进市公安司法鉴定中心，为大家揭秘全市公安系统首位女法医李晓霞的日常。

初见李晓霞，她笑眼弯弯、笑声爽朗，你很难将她与法医这个严肃的职业挂钩。“您为什么选择了法医这个专业？”这个问题，常常有人问她，李晓霞笑着说，“高考填报志愿时，我填了临床和法医两个专业，最终被法医专业录取，其实那会儿对这个专业也不是很了解，也觉得这个专业很神秘，要说一开始就怀有满腔热忱倒也没有。”真诚的眼神，幽默的谈吐，一言一行中，李晓霞透露着一些与众不同的气质。

回忆求学之路，李晓霞告诉记者，法医专业大一到大四的课程和临床医学差不多，但在最后一年实习时，她来到青岛市某公安局，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法医与临床的区别。“差别就是医生为病人诊断，我们为死者诊断。当时我们解剖海里发现的男尸，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是大家都没有恐惧，只想着要快点完成解剖，找到真正死因。”

毕业后，李晓霞考入铜川市公安局，成为一名真正的法医。“为死者言，为生者权。”这句话成为她时刻铭记的职业信仰。从此，这个爱美的姑娘告别了美丽的长发、美甲、高跟鞋，“三帽一套”“勘验箱”成了她的必备装扮。

2009年3月，铜川市公安局法医DNA实验室初步建成。筹备期间，李晓霞挺着孕肚前往渭南市公安局DNA实验室跟班学习，即便知道实验室里的试剂可能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她依然咬牙坚持完成了任务。学成归来后，李晓霞与省公安厅DNA实验室的同志一起完成了铜川市公安局法医DNA实验室设备的安装和初步调试工作，实验室正式对外受理各种刑事案件。十多年来，铜川市公安局法医DNA实验室从无到有、从薄弱到壮大，从滞后到先进，从常规到微量，李晓霞也与这里共同成长。

勘验现场、解剖尸体、查看凶器、提取DNA、收集血液样本……在很多人看来，法医常常是与死亡和血腥联系在一起的，常常有人问李晓霞：“面对尸体，你不害怕吗？那么血腥的场面，你不难受吗？”李晓霞的回答永远坚定，“对于我来说追求真相的过程就像在黑暗的隧道里，穿过黑暗，真相就像光明一样宝贵。”

2012年秋天，某村村民报案称发现一具女尸，李晓霞接到通知后立刻和同事赶往事发现场。由于案发地点极为偏僻，车辆无法直接抵达，李晓霞提着笨重的勘验箱，踩着泥巴一路小跑着赶往现场。“当晚我们就地进行尸检，因为尸检的结果对后续的侦查方向有着关键作用，所以大家一刻不敢耽搁，一直忙到半夜。当时虽是初秋，但山里的夜晚特别冷，后续的分析会上领导问我要不要借件外套穿上，我又担心别人觉得这女警事多，硬着头皮说不冷不冷，一点都不冷。”

法医工作的常态，是要与各种各样的尸体打交道，时常会遇到高度腐败的尸体，蚊蝇密布、蛆虫横行，恶臭、狰狞，惨不忍睹。“破案就是和时间赛跑，去晚了可能会增加破案的难度，几分钟十几分钟时间差对破案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声令下，李晓霞总是随叫随到。

当法医，还要学会在实验室里“孤军奋战”。2015年某村民死在自己家中。现场勘查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但侦查人员发现，现场有一堆破碎鸡蛋壳，遂将鸡蛋壳送往DNA实验室委托检验。像这类脱落细胞类检材，不同于血斑、精斑组织，此类检材看不见，摸不着，李晓霞接受委托后，没有急于处理检材，而是仔细观察、认真分析，根据打鸡蛋时人手可能接触的部位，认真提取检验，最终检验出一完整男性STR分型结果，为案件的侦破提供了关键性的证据。

法医，大多数情况下隐身幕后，是案件侦破的幕后英雄。2017年某地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现场提取黑色匕首一把，但作为案件的关键证据，这把匕首已经被嫌疑人清洗干净，肉眼已经看不到任何可疑血迹。李晓霞接受委托后，对整个匕首进行反复、仔细地观察。“起初我一听刀已经被洗过了也担心提取不成功，但就是不死心，我把刀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还把刀柄拆了下来，没想到就在刀柄与刀刃的接缝处发现了一点点暗褐色的印迹，经过提取获得了满意的DNA分型。当时我真的很兴奋，那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应该是每一个法医都有过的。”至此犯罪嫌疑人被牢牢锁定。

从事法医检验鉴定工作十余年来，李晓霞曾先后圆满完成一大批重特大案件的检验鉴定工作。这类案件的检验、鉴定是对技术人员体力与脑力、思想与智慧，心理与情绪的多重考验。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多少个节假日，李晓霞看着万家灯火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做着检验。死亡的背后，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法医，就是揭示它们的那个人。“看到死者家属的心结被解开，看到犯罪嫌疑人的伪装被拆穿，在实验室里的这点孤寂还算啥，解开谜题的成就感，是我最大的动力。”李晓霞说这话时，眼中闪着动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