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训 立家规 扬家风 | 我是“富”二代

来源:铜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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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富”二代

傅中平

我姓傅,过去我们经常把“傅”写成了“付”。而此“付”非彼“富”,虽说“付”与“富”的含义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父亲确实给我留下了一大笔财富。

父亲彬彬有礼,重情重义。他是家中的老小,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他和两个哥哥之间相处和睦,从未见有过不愉快的事情。大伯早年去世后,父亲逢年过节都不忘去看望嫂子,还让我们做子女的也“不要忘了大妈”。他说,哥嫂大他十几岁,“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他感恩当年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哥嫂就将他从江北巢县老家带到了江南,和他们住在一起,生活上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后来还帮他找了一份工作。

父亲先是在粮食部门从学徒工开始干起,后来,父亲凭借自己的努力,当上了基层粮站的站长。做学徒工时,一位单身年长的储姓职工看十几岁的父亲一个人不容易,就主动帮忙洗衣服,生活上加以照料,父亲就认他做了“干爹”。后来有了我,父亲让我叫他“爷爷”。印象中,儿时的我和“爷爷”关系亲密得很,总是一口一声“储爷爷”叫个不停。后来,储爷爷患上了癌症,父亲积极为他求医,生活上照料他……直至为他送终。

父亲作风正派、涵养又好。在单位里,他没有领导做派,总是和职工打成一片。收购时节,为了方便农民卖粮,他带领职工下到村里设点,总是天蒙蒙亮就骑自行车出门,到晚上才回家。夏天,有时天空突然“打暴”(方言,意下暴雨),他和职工抢着爬到高处拉油布保护露天的粮食。粮站每一项业务,他都精通得很。我在粮站经常看到他和员工晚上下班前对账,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印象中,我的爷爷和外公两人脾气都很大,经常训人。父亲是首当其冲被训的对象,但不管何时被训,他总是安静地听着,既不解释,也不反驳,有时还会尴尬地赔着笑。那时,外公一发火就要说“烧房子”,我有时都听不下去了,而父亲却说:“长辈的话讲得对要听,讲得不对也要听,不要和长辈顶嘴”。

父亲通情达理、温文尔雅。在家中,他没有大男子主义作风,烧火做饭,样样都干,而且做事麻利。比如杀鸡杀鸭,最难做的就是褪毛了。可是,我发现这事在父亲那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只见他将杀好的鸡或鸭在开水盆里摆弄几下,右手的大拇指在家禽的身上顺势一推,鸡毛也好,鸭毛也罢便老老实实地推了下来。到了腌菜的季节,父亲必然还要亲自腌上一坛咸菜。他说,家里3个小孩,人多,不腌点咸菜“搭搭筷子”不行。父亲的厨艺很好,就是咸菜也被他做得很好吃。他经常换着花样,一会切成小丁,撒上蒜苗炒着吃;一会淋上香油,再放几块豆腐,蒸着吃。

印象中父亲从未与母亲吵过架,倒是母亲有时和父亲生气,父亲就一直哄着,直到母亲开心为止。对于家中3个经常闹得鸡飞狗跳的孩子,父亲也不愠不恼,极少发脾气。父亲全身心地爱着这个家,不管是对母亲,还是对我们孩子,他都尽着自己“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让我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很温暖。

记得在我高中毕业的那年,母亲因为胆结石在县医院住院开刀,父亲一个人在母亲的病床前一连数天忙前忙后地照料。等到母亲能吃东西了,父亲隔三岔五便到市场买来黑鱼熬汤给母亲喝,他说“好收刀疤”。

父亲循规蹈矩、不喜“走后门”。他常挂在嘴边教育我的一句话就是:“不管干什么事,都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当年我考初中被分进了年级中最差的一个班,父亲没有帮我找人换班。后来,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差班中脱颖而出,成了全班5个考取高中的学生之一。高考那一年我落榜后,父亲让我复读,我拒绝了。随后,我参加招工考试进了一家企业,劳资科分给我干的是一个又苦又累又脏的工种,父亲还是没有帮我找人换工种。再后来,我仍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调进了一家事业单位。说真的,当时我有点怨恨父亲,觉得他不关心我,因为他不是没有能力帮我找人。现在细品,社会的磨砺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父亲已经走了十几年,我继承他身上的宝贵品质又何尝不是一种财富呢?我又何尝不是“富”二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