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园印象

张倩玲

桔子是生活中一种常见的水果。它本来多在南方种植，印象深刻的是晏子那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等真正到了汉中城固桔园景区，才知晏子所说的南橘北枳也不尽对。现在流传说“橘”是南方人的叫法，“桔”是北方人的叫法。虽然两字发音是一样的，但是更简单的笔画足以看出北方人直率豪爽的性格。

汉中城固因独特的地理和气候条件，从西汉开始种植桔子，因出产的柑桔色泽鲜艳、皮薄汁多、酸甜适口、风味独特，从唐朝起就是贡桔的产地。经历千余年发展，桔子已经成为城固农业产业化主导产业和农民增收的支柱产业，2001年被国家林业局命名为“中国柑桔之乡”。见惯了家乡铜川苹果、樱桃的四季轮回，等我来到占地面积10万亩的桔园景区，随着高低起伏的山势，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桔子树，满树的桔子摇摇欲坠，把树枝都压弯了，硕果累累的丰收景象真可以用“满山尽披黄金甲，碧波荡漾万点金”形容。我原以为桔树和苹果树、樱桃树一样，长得高高大大，采摘有时还需要搭梯子上树，没想到桔园里的桔子树统一低低矮矮的，成人采摘甚至都可以说是唾手可得。之前见到的苹果树、樱桃树都在相对平坦的土地上生长，果树一行行、一列列排列整齐，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宽敞，而城固的桔树随着山势密密麻麻地生长。行走在景区公路上抬眼望去，高处的山峰上满是桔树，金黄的桔子高挂枝头；低头望去，山底也是一棵连着一棵，可谓是依山傍水，桔树成林。

借用苏轼先生的“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来形容眼前的美景，再恰当不过。放眼望去，大部分高挂枝头的桔子还是绿色的，这些绿橘你挤我碰，从绿叶中探出头来，在羞涩地望着游人。有些桔园里果红叶绿，孩子们提着篮子在桔树间穿梭，尽情体验采摘带来的乐趣，又是一番景致。沿路每走一段，就能见到农人在兜售自家的桔子，2元一斤，真的很新鲜很便宜。他们还自带剪刀，会细心地为游客剪去桔叶，顺便还会普及一下挑桔子的秘诀。听了他们的介绍，我才知道买桔子时要重点观察桔子的果脐，如果果脐又大又圆，这样的橘子吃起来口感多汁甜蜜；如果果脐很小一点点，这样的桔子口感就很一般。迫不及待掰开一个，每一个细小的桔子颗粒里都包裹着满满的汁水，取下一瓣轻轻一咬，像有个桔汁小炸弹在你的嘴里爆开，化成酸甜可口的汁液在唇齿间肆意流淌，让人忍不住再取来一瓣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在桔子摊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姑娘，在卖3块钱一朵的桔子花。只见她娴熟地抽出几根早就编好的粉红色长条，三折两弯就变成花瓣的样子，然后在旁边插上两片编好的绿叶，一朵简易的编织桔子花便大功告成。小姑娘告诉我每年四五月间，洁白的桔子花犹如繁星点缀枝头，徜徉其中，令人身心愉悦。

站在路边，望着漫山红遍，金果摇曳，闻着桔香四溢，真是令人流连忘返。想到千百年来，每年的金秋时节，这里的桔子一筐筐、一箱箱、一袋袋，通过各种运输工具，去到不同的人手中，为大家送来丰富的营养，也让农民尝遍丰收的喜悦。

儿时读书，对陆绩怀橘的故事念念不忘。等到上学后，冰心的《小桔灯》文章中那个八九岁光景的小女孩，在艰难的生活中依然保持着坚强、勇敢、乐观，尤其是她制作的小桔灯让人印象深刻。还有朱自清的《背影》，他父亲拖着肥胖的身体艰难地翻过月台为他买来几个橘子的画面，数度让我泪奔，从此朱自清的父亲在南京火车站的背影，定格为父爱质朴的表达。再后来读到屈原的《橘颂》，他将橘子塑造成精神高洁，忠贞不二的代表，奠定了橘子在中国文化中崇高的地位。明朝大文学家张岱，超级喜欢橘子，最后吃到手脚都呈现黄色，真是吃桔狂人。这两年流行的围炉煮茶，再烤个橘子，烹茶而语，看着就让人神往。桔子寓意吉祥如意，大吉大利。这片桔园，不仅承载着城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更是联结着我们每个人对健康生活、幸福人生的情感和情结。

（作者系耀州区北街小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