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尽的农村事，道不完的黄土情

——专访宜君县农民作家张德民

本报记者 朱敏 见习记者 郗海琴

谨已此书献给我深爱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

——张德民《希望的田野》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古稀之年的老农民是怎样生活的？或是在春日里扛着锄头去除除草，或是在冬日里的墙根下晒晒太阳……老农民张德民却不想这样过，在他心中有一个作家梦。在古稀之年时，张德民用一双刨黄土的手，写下了他对黄土地的眷恋，写下了农民对党和国家深深的感激。一支笔，一沓纸，一路坚持，8年的笔耕不辍让张德民圆了作家梦，也证明了最美还是夕阳红。

一段回忆，一种情怀

走进张德民老人的家中，几行小葱，几棵苹果树，一丛尚余花朵的月季给刚刚入冬的小院平添了几分生机，两孔青砖窑洞前，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身穿黑衣黑裤，脸上是岁月的刻痕，脚上穿着一双粘了泥土的老布鞋，如果不是手中的一本书，很难将这位看起来很普通的老人与农民作家联系起来。见有人进了大门，老人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迎了出来，除了刚开始的问候，老人并不主动说话，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但是，当谈起自己的写作经历时，张德民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有天晚上，我和我儿躺在炕上又说起过去的事，我儿突然就说‘大，你说得挺有意思的，能不能写下来？’，我一听，能行啊，就试着写了。”对于写作，张德民有信心。“我虽然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但我是中专毕业，上学时擅长作文，平时也爱写点东西。”

有了写作的念头，张德民种地之外的时间都花在了写点东西上。为什么将农村作为写作对象？张德民是这样想的：“我1946年出生，农村的啥人都见过，啥事都经过，写农村的事不难。”“再说咱也不图个啥，写不好也不要紧。”一开始写作，张德民闲时间少了，村里的老伙计好长时间不见他来谝闲传，80多岁的张五成老汉不放心，多次到张德民家中探望：“十次有九次，就看他趴在炕上拿支笔写，咱也不知道他写了个啥。过了几年听他儿子说出了书了，太能了。”

如此，日复一日的坚持，短短两年时间，张德民的第一本书——随笔集《我的农耕记忆》出版，并荣获2017年铜川市第二届重大文艺精品奖。《我的农耕记忆》中有碾麦扬场，有碌轴碾井……这一幕幕已经消失在时代洪流里的农人、农事在张德民笔下重现，将读者的记忆拉回了过去。书中白描式的语言，土味十足的村话，写出了黄土地上一代代农民的韧劲和拼搏精神。《我的农耕记忆》中有这样一句话，“花甲之年的我依然在经营土地，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恰如其分地道出了老农民张德民的黄土情怀、农村情怀。

一路耕耘，一首赞歌

随笔集《我的农耕记忆》的出版和获奖，给了张德民极大的鼓舞，他对写作有了更多的想法：“我想写一部长篇小说，一部专门写农村的长篇小说。”张德民对儿子说：“我想把我经过的事，看到的社会发展过程写出来，让年轻人知道今天的生活是怎么来的。”为了写好小说，张德民和老邻居们闲谝时，一些富有哲理的乡间俚语、快板等，都被他记了下来。在地里干活也不忘构思情节，有时灵感来了，放下锄头就跑回家用笔记下来。2017年10月，张德民开始动笔，并给自己的小说取名《希望的田野》，意在将“将农田建设的拼搏精神、奋斗精神传承下去。”

对于一个老农民来说，凭借着一腔热爱和一定的文字功底，写散文还可以，要写长达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困难可想而知。“费脑子得太，要考虑怎么样写才能生动，让人爱看。”“要设计故事的情节，人物的性格。”“要考虑故事写得合理不合理。”等等。当写作遇到坎时，张德民也难受得抓耳挠腮，当写到动情处，泪水也常常打湿了稿纸。“但总体来说很快乐，过得很充实，咱这么大年龄不就图个高兴么。”写小说让“闷葫芦”张德民将自己内心细腻的情感抒发了出来，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忙时种地，闲时写作，白天干活，晚上写作，不知不觉两年的时间过去了，2019年底，3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希望的田野》初稿完成，后几经修改于2022年2月由中国出版集团现代出版社出版。两年里，张德民因为写作也闹了不少“笑话”。“有一回，我来屋里寻我叔谝，还没走进窑里，就闻到一股焦糊味，进去一看，我叔爬炕上写东西里，锅里的米汤都烧干了！现在能出两本书，那确实是下了大功夫的。”张德民的侄子张双全说。

《希望的田野》出版简讯这样评述：“小说讲述了广大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艰苦奋斗、自力更生，不怕苦、不怕累的实干故事，是一部了解乡村、了解农民，催人奋进的乡土文学精品力作。”“张德民是一位优秀的农民作家，他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细节，能持之以恒地坚持创作，能用笔写出宜君农村的变化，值得我们广大文艺工作者学习和借鉴。”宜君县文联主席和卓雅称赞道。小说《希望的田野》以史诗般的场面描写，细腻的人物刻画，将读者的记忆拉回到那段农田建设的激情岁月，写出了一位老农民对奋斗精神的褒扬，对党和国家的感激。

作为农民，张德民用手刨土，将汗水洒在了黄土地上，他是土地上的耕耘者，更是时代变迁的见证者，他可能沉默寡言，却将对家乡的爱埋在了心底。作为一名农民作家，张德民用笔耕耘，他是农村故事的讲述者，是农村建设的记录者，他用温言细语谱出了一首永不褪色的时代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