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峪河流过的山谷

清峪河流过的山谷

李静

静谧的清峪河山谷

北方水少,耀州却是五河纵贯。漆水沮水环绕着舟样的小城,更有清峪河、浊峪河、赵氏河等河流在乡间、山谷中、在农舍旁默默流淌,千百年来滋润着这一方灵秀的土地,孕育出多姿多彩的风土人情。

清峪河的名字,我曾在书上,在人们的口中,听了多年,却一直未曾一睹芳容。她像一位神秘的女郎,藏在山谷深处,被茂盛的树木、陡峭的岩石所遮挡着、保护着,独自美丽着自己的美丽。

霜降刚过,冷风徐徐而来,这个季节,秋的神采依然奕奕,冬的凛冽还在路上,朋友们说有一个神秘的地方,在小丘镇红岩村西面的沟里,称作梁河,是红岩村的一个小组,山环水抱,风光绝佳。

于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温煦的初冬暖阳照着,柔光晕染着飘零的树叶,黄灿灿的菊花开得漫山遍野,属于这个季节的诗意让人心神摇曳。

从红岩村西行,缓缓下坡,脚步踩着坡上厚厚的落叶,像是触摸着大地温热的胸膛,心里顿时安稳了很多。远处的山峦,被夕阳的光芒涂染了一层金边,金边晕染着一圈圈的柔光,缥缈曼妙,绿色、黄色、红色的树叶到处编织锦绣,黄色的野菊花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开在路旁,开在山间散落的几户人家的门前屋后,高大的白杨树还在老村庄列队守候着,老房子、老树、半坡上无人居住的土窑洞上的木格子窗棂依然在收纳晨光夕阳,让人想起儿时的旧时光,心底的柔软被搅起……

临近谷底,忽听哗哗的水声,撞击着久渴的心怀,越往下走,水声越大,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环顾四周,却未见水的踪影,循着水声,用手轻轻分开那些开得正热闹的野菊花和那些在风中结籽的蒿子草,清峪河终于露出了她娇美的面容。

清峪河,也许是因为她发自山间的泉水、溪流,又流经人迹罕至的山谷、角落,未曾沾染尘埃,河水非常清澈,天然冲刷的五米多的窄窄河道中,清澈透亮的水在石块间蹦跃,清凉的白色水花映着太阳的光泽,落差大的地方,水流很急,和石块激荡出优美的音乐,甚至于经过路面下面的洞口后,河水跳跃而下,形成低低的瀑布,在山谷里挂起水晶珠帘,经历了跌宕起伏后,珠帘下是一方小石潭,再往前就是平缓的谷底河床,河水泛着微波,不慌不忙地流着,河边的柿子树上,一个男人正坐在树杈上夹柿子,树下有一个身着粉色裤子彩色上衣、留着齐耳短发的少女,仰望着柿子树上的男人,指点着夹柿子的位置和方向,并随时从男人递过来的夹杆上取柿子,从树下捡起不小心掉落的柿子,放在竹笼里,装满一笼,小跑着提回家,又来装满下一笼。今年柿子价好,家家都把柿子树当成了宝贝,夹柿子成了当前最重要的农活,清峪河从柿子树下流过,用清清的河水滋养出累累的果实,甜了农人的生活。

看到我在河边的柿子树旁边站着,少女笑眯眯地跑过来,递给我一枝黄澄澄的柿子,枝杈上结着四个沉甸甸的柿子,像4个朴实的娃娃冲我灿烂地笑着,我怀抱着柿子,朋友们笑称:怀抱着柿柿(事事)如意。

同行的画家来不及说话,用手机拍照记录着一帧帧美景,以待来日临摹,大自然永远让人顶礼膜拜。

再往前行,清峪河要拐弯了,河水顺着山势,漫开一大片,湛蓝的天映在河水中,水也是蓝盈盈的,让人的心里也蓝的平静,一对恋人坐在水旁的石头上,笑声和着水流,顺着清峪河水飘向远方……

留恋清峪河,不知天色晚,黄昏的山谷间,丝丝缕缕的雾霭飘荡着,缠绕在山间,仿若给群山穿上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纱裙,炊烟漫起,倦鸟归巢,幽深、静谧、恬淡,渗透并沉淀在心底。美景不可言,此时此刻,只有静静地站立在这河边,静静地欣赏这山光水色就好了,在大自然的面前,个人的荣辱得失、偶然的迷茫失意,全都在清峪河流过的谷底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