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华山英雄路德才

电影《智取华山》中,我军7人组成的侦察班,由侦察参谋刘吉尧和侦察班长路德亮带队,在当地农民王银生的引导下,克服重重困难,从人迹罕至的华山北峰东南悬崖峭壁上,另辟蹊径,攀登上山,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盘踞在华山北峰顶上的国民党残军鼻子底下,出其不意地占领了北峰,为我军大部队上山开通了道路,华山歼敌战斗取得胜利。电影中路德亮的原型就是1949年6月智取华山中的侦察班战斗英雄——今铜川市印台区广阳镇西固村人路德才。

1917年,路德才出生在印台区广阳镇西固村一户贫苦农民家中。父亲早年离世,大妹夭亡,小妹被送人,母亲带着12岁的路德才和弟弟四处给人扛长工。1936年,路德才母子3人回到家乡,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打了两孔土窑洞,安下家来。1945年秋,游击队来到西固村,给群众宣讲革命道理,使路德才明白了只有跟着共产党走,推翻黑暗的旧社会,穷人才能翻身得解放,当家作主。随后,路德才参加了游击队,英勇杀敌,很快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游击队员。

1947年正月,游击队在淳化小池村被敌军包围。突围中,路德才不顾个人安危,将机枪架在自己肩上,由班长掌枪射击,向前冲杀一里多路,打退了敌人的围攻,为部队杀开一条血路。战斗胜利了,路德才的耳朵却被枪声震聋了。10月,游击队奉命攻打蒲城县高阳镇。战斗打响后,敌强我弱,一时难以取胜。眼看敌人又扑了上来,情急之下,路德才背起腿部受伤行走不便的中队长,手端机枪边退边战,打退追敌直达安全地带。1948年春,游击队在马栏被包围,情况万分紧急。路德才接到突围命令后,端起机枪,向已进入镇外巷道的敌人轮番扫射,打退逼近的敌人,很快与全班战士占领有利地形,火力掩护部队突围,直到部队安全撤出后,路德才才最后一个撤退。战斗结束后,路德才荣立一等功。8月,游击队第二次攻打高阳镇时,路德才又一次立功受奖。同年,路德才随游击队参加了解放澄城、合阳、朝邑、平民等地的战斗,南下追歼逃敌至商洛一带。1949年夏末,商洛作战结束后,游击队驻华阴县整编,路德才升为路东总队侦察班班长,并被授予“模范机枪手”和“战斗标兵”称号,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9年5月,韩子佩率国民党陕西保安第六旅残部仓皇逃上华山,妄图凭借华山天险长期固守,伺机反扑。路德才所在部队奉命包围华山,彻底消灭这股顽敌。部队领导反复研究作战方案,通往华山顶峰的唯一道路被敌军重兵把守,许多地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硬攻不行,只有派小股侦察部队先行,为我军大部队登上华山开辟道路。作战方案定下后,由路东总队侦察参谋刘吉尧和侦察班长路德才带队,精心挑选了5名战士,担任侦察员。

刘吉尧、路德才领命后带领侦察班直奔华山口的皇甫峪。这里的群众,由于累遭国民党军队和土匪的祸害,畏兵如虎,一见军人便吓得躲了起来。刘吉尧设法告诉老乡:“我们是毛主席领导的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专门为老百姓打天下,大家不要怕。”他还把寻路上华山攻打韩子佩的事讲给乡亲们听。在乡亲们的指点下,侦察班找到当地一位名叫王银生的樵夫作向导。王银生祖辈以采药为生,他自幼上山打柴、攀崖寻药,练就一身惊人的攀山本领,人称“爬山虎”。在王银生家住下后,刘吉尧把上华山探路的事情说给王银生听,并提出希望他能为侦察班带路。王银生痛快地答应了,详细地向侦察班战士介绍了从悬崖峭壁攀登华山的情况。战士们听后一致表示:“不怕难,不怕苦,不怕死,一定要上山摸清敌情,完成侦察任务。”侦察队员们为攀登华山紧张地准备着。王银生找来竹竿、铁钩、绳索等登山工具,他的母亲和妻子则忙着给战士们烙饼,并一再叮嘱王银生记牢上山挖药走过的险路。

一切准备妥当后,6月13日清早,刘吉尧、路德才率领侦察班连同向导王银生共8人,携带武器和攀山工具,从两岔口出发了。侦察班进入猩猩沟,穿过两公里长的柏树林,来到华山东峰脚下,开始了破五关的惊险攀登。侦察班在向导王银生的带领下,登悬崖,攀绝壁,穿荆棘,越沟涧,先后闯过天井、飞云峡、吊石板、青龙背、老虎口等险关,来到量掌山。这里距北峰不远了,可以看到北峰上来回走动的敌军哨兵。侦察班继续隐蔽前进,再越过数条山涧和峡谷,赶天黑来到华山北峰脚下。

大家坐下来休息,实际上是开“诸葛亮会”。王银生向大家详细介绍了山上地形及各险要隘口的位置,刘吉尧仔细观察着北峰敌军的布防情况:大门口有个岗哨,峰顶的品萧台有个瞭望哨,庙内不时传来阵阵吆喝声。根据走过的险路和北峰的敌情,侦察班讨论后决定智取北峰。刘吉尧将班里的八个人分成四个战斗小组,一至三组由他亲自指挥,负责袭击北峰庙守敌;第四组由孟俊甫指挥,负责掩护和阻击增援之敌,封锁路口。

6月14日凌晨1时左右,侦察班迅速向北峰移动,爬到一道石坎下面,蹲下来屏息观察。路德才抬头向上看,只见敌哨兵在头顶走动,趁其转身之际,迅速将其制服。侦察班继续前行,来到北峰庙门口,乘敌哨兵换岗之机,冲进庙内。刘吉尧厉声高喊:“解放军到了,缴枪不杀!一排向上冲!二排向岭上冲!三排跟我来!”庙内20多名敌兵从梦中惊醒,慌作一团。敌排长妄图顽抗,被眼明手快的路德才一枪击毙。

“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路德才向敌军喊话。

敌人惊呆了,纷纷举手投降。侦察班迅速收缴了敌人的武器。“举起手来,到院子集合!”刘吉尧厉声喝道。敌人举手投降,挨个从门里走出去。住在另一房间的敌营长关士珍听到枪声,慌忙带领两名亲信越窗而逃,第二天被路东总队二营四连在皇甫峪擒获。侦察班仅用二三十分钟就结束了战斗,占领北峰庙。道士叶兴文主动协助侦察班看守俘虏。

14日黎明,侦察班迅速占领齐天洞,架起机枪,向瘟神洞守敌扫射。瘟神洞是北峰西侧老君犁沟半坡上的一座独立小庙,庙内有守敌20余名。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在侦察班上下夹攻下,不知虚实,全部缴械投降。侦察班又乘胜出击百尺峡、千尺幢,切断了西峰、南峰之敌的退路。驻守在西峰的韩子佩命令苍龙岭、群仙观守敌组织反攻,企图夺回各登山要冲。侦察班奋力出击苍龙岭、群仙观守敌,激战一小时,占领苍龙岭,控制金锁关,群仙观守敌全部投降。青柯坪、三皇洞的三四十名守军先逃到北大上房,后又逃到两岔口,次日全部被俘。

智取北峰成功,从北峰到玉泉院的“华山一条路”开通了。刘吉尧派王银生下山向总部报信。路东总队接到侦察班智取北峰成功的消息后,一面命令部队加强山下各峪口的警戒和搜索,一面组织部队迅速上山支援侦察班,扩大战果。

6月15日上午,何信德营长率一个班首批增援到北峰。16日上午,路东总队政治部主任邓远、总队长马华亭先后率部队急行军到达北峰。此时,华山上的国民党军队已不足50人,全都集中在西峰。西峰是陕保六旅旅部驻地,存有一批武器弹药。为了保护华山的古迹名胜,减少强攻带来的损失,中共大荔地委和路东总队再次向韩子佩发出劝降书,并派代表到西峰同他进行谈判。华山五峰,四峰已经解放,韩子佩在与逃往汉中的国民党陕西省政府及胡宗南部的电台联络也已中断,孤军无援的形势下率残部投降,华山歼敌战斗胜利结束。

华山一战,我军歼敌109名,缴获轻机枪6挺、步马枪59支、卡宾枪12支、短枪13支、子弹3900发、手榴弹100枚、电台一部、收音机一部。路东总队仅轻伤一名,消耗步枪子弹100发、小炮弹5发,创造了一个出奇制胜的模范战例。

智取北峰成功,华山残敌顺利被歼,侦察班立了大功。1949年6月下旬,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部、政治部通报表彰路东总队侦察分队。西北军区副司令员王维舟在大荔军分区于华阴县城召开的庆功大会上,代表一野司令部、政治部,授予刘吉尧“特等战斗英雄”称号,路德才、孟俊甫等人“一级战斗英雄”称号,分别记特等功、一等功一次。王维舟称赞路东总队侦察班依靠群众、智取华山的战斗“是一个奇迹”,号召全军向他们学习。

全国解放后,路德才1950年转业回乡务农,先后担任本村村长、党支部书记,1964年开始做公路养护工作,一直干了20年。和平建设年代里,党和人民给予了路德才应有的荣誉。他先后被选为蒲城县第一至七届人民代表,广阳人民公社、乡、镇第一至十届人民代表,铜川市郊区第一、二届人民代表、人大常委会委员,铜川市第九届人民代表、人大常委会委员。

几十年来,路德才一直勤勤恳恳地为党工作,从不计较个人名誉、地位和待遇,他的高尚品德为我们树立了榜样,受到人民群众的爱戴。1998年,路德才因病去世,享年81岁。

资料来源:中共铜川市委党史研究室(铜川市地方志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