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你越飞越远（组诗）

程亚平

张开翅膀

你从襁褓里挣脱，

从摇篮里跳出，

你学会了在坚硬的大地上独行，

甚至奔跑。

你不太留恋身后的世界，

你不在意担忧心跳，

你新鲜着遥远的灯盏，

好奇着苍茫的云天。

可是，我还以为

你的肩膀会重重地扑进我的臂弯。

可是，你要挣脱，

强烈地挣脱；

你要飞，你要抛掉身后的桎梏，

忘情地高飞。

可是，我还是喜欢抱着你，

和你澄澈的瞳仁，

在眼波中温暖地交流。

可是，你竟然甩开了我的臂膀，

在春雨和秋寒中，

快乐地飞。

原来，

你的肩膀也宽厚起来，

你等着世界为你喝彩。

原来，

你的双眸映衬着五彩，

你憧憬打开那扇梦想的门。

喜欢抱着你，

而你挣开的臂膀是如此有力。

远远地，

你努力地张开着翅膀。

我只有，

隔着窗户，

隔着私语的风，

用目光追逐你，

用温热的心捕捉你。

惬意着，

酣畅着，你稚嫩的飞翔。

飞 了

不见幼巢，只见翅膀，

不见怯怯，只见坦然。

抬头寻找，

已经，

飞了。

飞吧，再高远些，

风会磨硬你的翅膀，

雨会冲掉缠绕你的肥皂泡。

我在低处，

为你捻撮一根扯不断的风绳。

送你飞，

也让你永远与土地相融。

飞了，

翅膀依然清晰，还有点摇晃。

我依然在低处，

温暖地窃笑，

欣赏，那个挣扎中可爱的模样。

远与近

飞远了，

有时也会回来歇歇脚。

爱吃的红烧肉、饺子，

常常冒着热气。

离你很近，

却又很远。

时光之墙，

隔开了你的世界，

我的朋友圈。

风雨又在路上侵袭，

想为你庇护，

发现自己张开翅膀，

已遮不住。

距离很远，

一缕一缕的电波飘过来，

说着那些没有浪花的家常。

成长，

其实，就是眼看你越飞越远，

却再也无法拥你入怀，

笑着为你擦去泪水。

(作者系景丰中小学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