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再牵奶奶的手

赵书 

我从没想过奶奶会离开我们，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奶奶还在家里睡着觉，醒来会照样对我们说要喝水。那种种画面难以抹去。 

奶奶出生于上世纪，生长在药王山脚下，沾染了药王的仙气，活到了九十有三，也算是高寿。自我记事起，奶奶就十分爱护我。每次去看望她，奶奶都会用她拥有的最好的东西来招待我。离开时，还会给我偷偷塞上一些零花钱。 

2006年时，她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至今已是14年。平日里，因爸妈都上班，奶奶便会一个人去逛街道，和广场上的老爷爷老太太打麻将摸花牌，自己走走转转，日子过得十分惬意。那时，我上初中，每次放学回来，奶奶都会坐在大门口，一边和别家的老奶奶聊天，一边等我回来，然后在我手里塞上一个温热的金黄的烤包子。那个包子是奶奶花五角钱买来的，奶奶的手将包子攥得紧，等待着她的小孙子放学回来。 

上了高中，由于学业的缘故，我与奶奶见面少了，只能在放假的时候和她玩一玩、闹一闹。2013年上了大学，家里搬到了楼房里，奶奶跟着我们住进了楼房。那时奶奶年事已高，不会使用电梯，出于安全考虑，奶奶便很少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正因为如此，每天固定的事物让奶奶的眼睛逐渐模糊起来，头脑也不清楚起来，慢慢地分辨不了亲近的人。

这十四年里，奶奶的生活起居全由母亲照料。母亲一直将奶奶当做老小孩对待，每天会哄着吃饭，直到达到一定的饭量，母亲才会放心。有时，家里实在顾及不开，姑姑也会来到我家，给奶奶做饭、洗澡、洗衣。 

2019年3月13日，奶奶还是走了。我离开家时，奶奶还能照常吃饭、睡觉、说话，可这次回来，奶奶竟然成了照片里的人，彩色的照片里她开心地笑着，这样的笑永远地凝固在相框里。我们的生活中已经习惯了奶奶的存在，十四年的时间我们朝夕相处，快乐的时光总是让人怀念。我知道，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在我们看电视时因为眼疾而凑到电视机前来观看，却挡了我们的视线；她再也不会拄着拐杖在狭小的房间里到处溜达；她再也不会在妈妈做饭时，拄着拐静静地站在一旁看…… 

起灵前要封棺了，我看了老人家最后一眼。奶奶就在里面，她喜欢睡觉，可她不像以往，睡够了会自己醒过来给家里人要着吃东西、喝水。这一次，她没了呼吸，她不会再醒过来了，她的碗、杯子和房间都没了主人。我无法控制自己，使劲地哭，可是泪水无济于事，并没有办法挽回我亲爱的奶奶。那就让它去滋养大地，去永远伴随着奶奶，让奶奶沉睡的地方永远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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