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对根的情意

绿叶对根的情意

——读《记忆老西安》有感   

刘平安

《记忆老西安》是朱文杰先生古稀之年正在完成的一部数百万字的文学巨著。现已出版两卷四册,大约120多万字。每当捧读这部大作,我总是思绪万千,感慨良多。

朱文杰是地地道道的西安人,他在西安生,又在西安长,西安的大街小巷有过他童年的乐趣,有过他青春的懵懂,有过他年轻的志向,然而,命运之神却将他抛向了渭北高原的另一块土地。二十岁出头,西安财会学校毕业后,他被分配到铜川商业系统工作。除在一家酱菜厂当工人,他还参加过文艺宣传队,担任毛泽东思想宣传站的站长,给工人劳模写过先进材料,画过巨幅毛主席画像,参与组织全市的“一打三反”展览,举办过他创作的漫画展。他把城市文化带到基层的同时,又在基层受到了锻炼。铜川歌舞团成立时,他被市上推荐选拔到歌舞团,先是弹大贝斯,后又担任乐队队长,同事们戏称他为“贝斯”,后来,朱文杰索性以“贝斯”为笔名。歌舞团解散后,他被安排到中心文化馆,主持《铜川文艺》编辑工作,担任文学戏剧组组长。这期间,他一边组织文艺活动,一边开始文学创作。不仅创作出一大批文艺作品,而且凝聚起一支文艺队伍。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随着文学讲习活动的开展,铜川文艺创作高潮迭起,1983年朱文杰还受邀参加了中国作协陕西分会的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从此成为铜川文艺界的知名人物。

《记忆老西安》以钟楼为圆心,以西安城四条大街为轴线,文章所叙述的内容已延伸到所有的大街小巷,辐射到城市的角角落落。已经出版的两卷,主要是围绕西大街和东大街来展开的。打开书稿,才知道这条始建于隋开皇二年(582年)的马路,已有1430年的历史,尽管它早已被岁月的尘埃覆盖,可脚踏在上面,依然能够听到历史的回声。那气势恢宏的城隍庙,曾与北京、南京城隍庙齐名,号称三大“都城隍庙”。那巍峨的钟鼓楼,作为西安的象征,曾经威震八方、声闻于天。位于西大街的省图书馆,曾是西安有名的亮宝楼,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慈禧太后西逃西安,各地进贡的珍宝在这里陈列……西大街更是一条美食街,百年老店,比比皆是,至今依然弥漫着“中华老字号”德懋恭水晶饼、老童家腊羊肉、同盛祥羊肉泡馍、德发长饺子和回坊风味小吃的芳香,留下诸多历史名人的逸闻趣事;穿梭在东大街的楼群当中,我才明白,正像这座城市一样,东大街多次历经并见证历史的风烟。建于唐末的开元寺就曾几度毁废几次重修,辛亥革命时期,井勿幕由日本回陕,在这里召开第一次同盟会会员大会,开元寺成为西安推翻清朝帝制火种点燃地之一。新中国成立后开元寺被改造成百货商场,如今,这里建起一座开元商城,把守着钟楼的东南角,与东北角的邮政大楼形成护卫钟楼的犄角之势。东大街的骡马市,曾是明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兴起的牲畜交易市场。位于骡马市中段路西的梨园会馆,为清乾隆年间修建,时为戏剧界的管理协调机构,不知聚集过多少社会名流和戏剧界大腕?当然,东大街还修建了书店、影剧院、美术馆、青年会等文化设施,至今依然能够体悟到浓浓的书香之气和文化氛围。20世纪80年代,东大街成为西安市第一条步行街,也是西安市无烟一条街,后来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文明大街、卫生大街。

《记忆老西安》其他卷本虽未出版,但诸多文章我已拜读。例如第三卷上册写到的南院门,下册写到的书院门区域。每有新作,朱老师都会在微信公众号推出,我也成为他忠实的粉丝。从他的作品中,我了解了西安的历史,熟悉了西安的风土人情。我曾一度对陕西的红色文化产生极大的兴趣,但凡有弄不清的问题,我不是向朱老师当面请教,就是在他的作品中搜寻历史的蛛丝马迹,以佐证我的判断。期间,我弄清了七贤庄的历史。

朱文杰出生在教场门内的教场巷。明代,这里建有演武教场。明末,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政权后,就曾在此检阅部队。清初沿用明代教场改建成抚标教场。上小学搬到四知村,上中学时搬到白鹭湾。四知村当年是西安城圈内唯一一个名叫村的街巷,为都市里的乡村。白鹭湾位于唐皇城顺义门里,即现在西门安定门里。这里原有古渠流入,形成一处蓄水池,引得白鹭栖止。有关身世在《北教场与教场门》《四知村》《外婆的白鹭湾》文章里有过详细的叙述,不难看出,他的血液里既流淌着父亲一门忠厚耿直、勤劳善良的基因,也流淌着母亲一门忠勇睿智、乐善好施的基因!从教场门到四知村、白鹭湾,从一个习武之地到一处富有诗意的地方,也不难想象,他的身上浸透着刚正不阿的风骨和聪敏睿智的灵性!如果说,教场门是朱老师的出生地,那四知村、白鹭湾就是他放飞理想的地方。教场门是根,四知村、白鹭湾是魂!

两次参加《记忆老西安》新书发布座谈会,作为朱老师的学生,面对那么多文艺界的老前辈、著名作家、评论家、文化学者,我确实不敢妄加评论,但有一点深深地打动着我,这就是,朱老师身上所体现出的这种老骥伏枥、勤奋笔耕的精神。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仍然以饱满的激情,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投入到这浩大的工程之中,文章一篇接一篇地推出,这需要付出多么艰辛的劳动啊!朱文杰就像一名掘进工,以惊人的毅力在时空的隧道里掘进着。他又像一条蚯蚓,以惊人的耐力,时刻疏松着文化土壤。其铺排的阵势,涉猎的范围,搜集的资料,挖掘的深度,创作的力度怎能不令人惊叹呢?

从《记忆老西安》的字里行间,我深切地感受到朱老师对古城西安的文化情怀,感受到老一代作家的文化责任和担当!

扎根这块土地越久,对这块土地的感情就会发酵得愈浓、珍藏得愈深。《记忆老西安》是朱老师对故土的回报,是绿叶对根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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