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鸟歌冬

闲鸟歌冬 

韩景波

有人说:“当我老了,在繁华尽处,与你种十里桃林。”我以为很好。而我,也要养一院的鸟儿共欢乐。真的。

数百里的商洛山,其间蟒岭山最有名,山清水秀,偏僻而不闭塞,我的家就在山间一隅的山沟里。乡野地宽,盖房留院也宽展。因为好养花种草,总和人不一样地要坚持院间土质化。院间树的栽种和树种的选择,也是随意而为,决不追求什么整齐划一,该与不该的道理。比如,我窗前的台阶下长出一棵花椒树苗,我就让它长在那里。长大了,谁见谁都说不该,可我就以为那是自然美,再说花椒熟了摘取花椒也方便。花椒成熟时,有朋自远方来,让妻弄俩下酒菜,妻往往是油都在锅里烧上了才喊我“花椒”,我忙去树上摘。那是怎样的感觉?新鲜,佐酒也别有风味吧?哦,扯远了。不用说在我的院间,树多鸟就多,四季里每个日子都能见到鸟儿的身影,和它们生活在一起,与之同乐,那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每每天薄明,我还在床上,窗外就传来屋后老树上鸟儿弄出的声音。那不是鸟叫声,是啄木鸟啄木头捉虫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像老和尚敲木鱼的声音,不过要比那频率高得多,秒钟之内绝对有十几个音点。听着这声音,不禁将身伸展了平躺在床上,平心静气,一心一意有点参禅的味。不知啥时候鸟儿已飞去声音停止了,我才从一种境界里走出来。

有人建议我砍了屋后那棵老树当柴烧,我笑笑只说让它自生自灭地长那儿去,心却想着,唐朝诗人李商隐有他的“留得残荷听雨声”,我也有我的“留得老树听鸟鸣”。不是吗?

在我的窗前有棵自然长出的花椒树,除过自然美与摘取花椒的方便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窗前朝阳肯招鸟儿,让我在临窗读书写作抑或品茶时,有个陪伴。花椒树长满了刺,容不得大鸟起落,来此的鸟只有我们称作“宁车子”的小鸟。这鸟叫声不大,就是那“不叽,不叽,不叽”,但长时间听着这种声音,却也让人有种安闲的感觉。每日,天尚未大亮,就能听见它们在窗前细语,似乎叫我早起。待我起来,它们看着我,“不叽,不叽”叫过两声,算是对老熟人的问候吧,又兀自飞玩在院间的树木花草间,飞玩在静静的时光里。

我家后院也很大。大大的后院多植枫、银杏、山萸之类的风景树。也植有竹,现在蔚然千万竿,翠荫蔽天,鸟儿众多。众鸟齐鸣,简直是一曲四季天籁的大合唱。有一种鸟不认识,除尾巴微黑,全身都是油光发亮的黄绿颜色。鸟的个头不大,声音却洪亮婉转。每在中午或傍晚它们叫得最欢时,我就放下手头的事迈进院后竹林间去散步,与它们一起共享这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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