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死在春天里

看着这盆死在阳春四月的花儿,触景生情,由花及人,心中的惋惜和悲伤无以言表。

严冬里,这株万年青枝繁叶茂,生机勃勃,走过了长冬,战胜了倒春寒,却轰然死在温润的深春。一摊失去了光泽的绿色,软塌塌地耷拉在花盆的四周,连片黄叶子都没有,却死了。死在春天,死在花季。

学友和熟人的孩子中,有人也像这株花儿一样,死殇在青壮年少。

学友狄,公务员,20多年前同在异地一校一专业一班进修,因着一省老乡,交往较多。我长他几岁,他叫我梁姐。43个同学中,他的字写得方正流畅,柔中带刚,颇得同学欣赏。我一直认为能把字写好的人,性情中对美肯定有一种别样的追求和感悟。上学那年,狄已得女,为人父,妻也是公务员。两年同学,我知道了他幼年丧父,一姐一妹,曾经的日子很艰难,但困苦中,他很努力,高中毕业被招录公务员,刚20岁,就给家里盖了新房,后成家忙工作。在校期间,他还积极向组织靠拢,对未来充满激情和理想。而离校10多年后,有同学打电话突然告诉我说,狄同学吸毒了,在同学熟人中坑骗毒资,他被骗了1000多元,提醒我不要上当。听此消息,我震惊气愤,心中五味杂陈,真想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人,正当壮年,怎么就染上了毒品!我一直等着狄同学的电话或造访,想当面问问他,怎么活成这样,如此无聊软弱,竟要自己往死的作,老母妻女撂给谁?也许狄同学不忍心骗我,或者不想让我看到他那副因毒魔吞噬而变得面黄肌瘦的尊容吧,我没等来他的电话或光临,等来的是,他因注射过量,死在了荒郊野外的最终消息。我的这位狄同学,没有败给曾经的艰难困苦,可丰衣足食的日子却让他精神堕落颓废,没有了把持和前行的动力。

女孩贝贝,有两个哥哥,在计划生育政策开始紧的时候,其父母想要个女儿,如愿抢生了这个心肝宝贝。男孩宝宝,上有两个姐姐,生他前,其父母的心愿和做法与贝贝的父母相同。我与两家较为熟知。贝贝十七八岁的时候,我们还见过一面,那时,她白皙娇美,亭亭玉立,很是可爱。她给我说,她不上学了,在歌厅打工,再也不花父母的钱了,要自立。而没过几年,有人确切地告诉我,那个花儿一样漂亮的贝贝殁了,源于毒品。

宝宝浓眉大眼,长得虎背熊腰,技校毕业后有一份薪水颇丰的稳定工作,24岁结婚,妻亦貌美可人。据说是在度蜜月时,交友不慎,染上了毒品。从此,在吸与戒之间挣扎多年,终因毒品严重损害了身体,突发他病而亡。

痛定思痛,这两个孩子都生长在条件好的家庭,都是父母亲最想要的那个宝贝,从小养尊处优,泡在蜜罐里一般,唯恐他们受了什么委屈。而渐渐成人后,才感到,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孩子比较任性,性情的深处是脆弱的,缺少精神钙质。

这盆花死,是管理它的人以为春天里的花儿不会死,疏于浇水。现在,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丰衣足食,而染毒的人也越来越多。像春天的花儿需要关爱一样,人的心灵到底需要用什么样的理念来不断养育滋润,才不致触碰底线,才能在好日子中过好人生?拒绝毒品,珍爱生命。(梁亚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