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笔下的雪景

雪花纯洁缥缈,为寒冷单调的冬天带来许多的空灵情趣。雪是水的化身,富于灵性,是众多文人笔下的精灵。不过,因为所处地域和心境的千差万别,文人笔下的雪景亦是不同,它们或美艳、或诗意、或苍凉、或厚重,可谓千姿百态,韵味十足。

鲁迅在《雪》中提到,江南的雪不常见,可一旦落下,便滋润美艳至极。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腊梅花,以及冷绿的杂草,在纯白色雪花的点缀覆盖之下,更显明快艳丽,在花草之间,蝴蝶倒是没有,但是有蜜蜂嗡嗡飞舞着来采蜜。冬花开在雪野里,蜜蜂忙碌舞花间,这是鲁迅记忆中,江南下雪时的图景,清新艳丽,生动鲜活。

济南三面环山,是一座带有江南味道的北方老城。济南的雪下不太大,但因了青灰色的连绵群山,便充满了诗意。老舍曾在《济南的冬天》中这样说:“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了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雪花的白、群山的青、衰草的黄,构成了济南雪景的主色,这是老舍描绘的济南雪景,如一幅水墨画般,流畅传神,灵动诗意。

北方的雪下得大而久,压迫感强烈,同时厚重感感和苍凉味儿亦是十足。在高源的笔下,北方的雪铺天盖地,瞬间便染白了一切,像是给小河捎来一面光滑透亮的镜子,给橡树林围起了一条温暖似棉花似羊毛织成的大头巾。而在萧红的《呼兰河传》中,北方下雪时天空变成灰色,雪花整日飞舞,大风雪的夜里,会把人的房子封住,睡了一夜,早晨起来,一推门,竟推不开门了。千里冰封,雪飘万里,这是高源和萧红这样的典型北方文人笔下的北国雪景,寒意刺骨、渺远苍凉。

文人不是画家,但文人飘逸的才情、纤细的触感,便决定了他们笔下描绘的雪景,有着常人乃至画家都不易触摸到的风情。雪花就像一个舞动的精灵,为文人带来灵感,同时,文人也用自己手中挥舞的笔,为雪更添灵动。(赵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