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醪糟担子

田家声

糯米醪糟是民间盛行的一种甜酒。每逢腊月时节，家乡每户人家都要酿一罐醪糟供正月里自家享用，或招待亲戚朋友。

过去，每逢家乡集日，经常会有一个人挑着醪糟担子在集市上摆摊卖醪糟。摊贩姓郭，个头不高，穿一身整洁的青布衣衫，头戴瓜皮帽，和蔼可亲，铜瓢、铜勺、小风箱是卖醪糟的三大件。

一个泥炉子上始终架着一个铜瓢，炉子里烧木炭，手拉风箱吧嗒吧嗒响，炉子便红彤彤的，铜瓢里的水顷刻就翻滚起来。此时，用小匙从平盘一角的青瓷小罐中舀一匙酒醅，放入铜瓢内，再烧滚，那米便白花花飘上来一层，泛起一股浓浓的扑鼻酒香，用小兰花碗舀了，双手递给食客，食客接过手，喝一匙便立马甜醉了。只要吃过一次醪糟，便会成醪糟摊前的常客。

有的食客喜欢吃鸡蛋醪糟，摊主便从案几上盛满鸡蛋的碗内抓过一两颗过来，磕碎摔进去，便成了黄黄的鸡蛋醪糟。有饿狠肚子的食客买来两个三角粽子，让摊主煮进醪糟汤内，连吃带喝就填饱了肚子。吃罢，食客扔五分硬币给摊主，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沿河的村庄，几乎家家户户都栽种水稻，每每要特意栽一二分地的糯稻，供端午节包粽子和腊月间酿醪糟用。深山的人家缺了糯米，他们便就地取材，以苞谷糁酿醪糟。每到夏季，山里人将包谷糁煮成稠糊糊，将大麦酒曲拌在其中，夏季温度高，过上一夜，盆里的苞谷糁糊糊就成了稀稀的醪糟酒。下地回来，舀一勺放在锅里加水烧开，一碗酸甜味苞谷糁醪糟就做成了，喝一碗既提神解乏，又可饱肚，夏季更是解暑的一种琼浆。若遇贵客上门，热情的山里人常常用苞谷糁醪糟打荷包蛋招待。你如果不胜酒力，定会被那浓郁的苞谷糁醪糟酒灌得东倒西歪。

想喝醪糟吗？请来我的家乡吧，好客的家乡人定会以醪糟鸡蛋汤热情招待你。